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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天國[全]-12》 - 阅读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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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
次日秋莹送皮鞋去县长家,让苏兰比了,果然合足。秋莹又重复着夏雨没勇
气不敢来陪之话。苏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,可心里却感激得不行,以后不仅不再
和夏雨来往,还鼎力向老公推荐秋莹。秋莹后来荣获H县头号改革家和拨尖人才
的称号,多半是苏兰的努力,这是后话。

了却苏兰和夏雨之事后,秋莹去安抚晓晓,送她一件新款式衬衣,夸她立了
大功,是公司的大功臣。晓晓受宠若惊,当面对天发誓要永远永远的忠于秋老板,
为秋老板卖一辈子死命。后来听说夏雨跪死也不陪礼,又发现送的衬衣和地摊上
的一模一样,卖价不过十来元,心里就凉了半截。加之有人检举她卖货多收钱不
交公司,影响公司声誉,秋莹扣了她一月工资奖金,她自觉在公司呆下去已无前
途,又去找了小老板,小老板再把爱情之花向她开放。

春梅嫁给鸡胸,鸡胸确实搂着这个小美人热乎了两三个月。热乎之后,卤鸭
生意正走俏,春梅有心要学秋莹,挣出个家业来,便把离婚时付的十六万交给小
老板,要他办个烧鸭公司,垄断全城卤鸭行。然而小老板正如婉婉所说,是个成
不了气候的家伙,卖卤鸭挣的几个钱,都丢到了牌桌和女人身上。他吹嘘有十多
万,其实只有两三万,还是开卤鸭店贷的款,婚礼上赛排场全给赛光了,心里正
虚着。拿上十六万,把笔去涂了“鸡胸卤鸭店”招牌上的“店”字,在后面添上
“公司”两个歪歪斜斜的字,就甩给母女俩去办,拉着晓晓去日赌夜玩去了。春
梅村妇不懂卤经,卤出来的鸭子生不生熟不熟,咸不咸淡不淡,三天卖不出一只
来。眼看“公司”要关门,春梅急得寻遍全城赌场寻着小老板,责骂着要追回十
六万。鸡胸此时正搂了具有高中水平的晓晓快活,哪有心思去理小学水平的春梅,
被骂得火了,舞着鸡爪拳就打。春梅冒着拳雨去抓猴脸,猴脸上就留下十几道耀
眼的彩条。

春梅走后,晓晓给鸡胸涂着红药水说:“跟这种没文化的女人生活真没意思,
自己没本事搞垮了卤鸭公司,还有脸来耍泼。你看好下得手,一张青菜叶脸都抓
成了星条旗。这都怪我,那次不该叫她到我床上睡,你也是,粘上她那土芋穴就
象灌了缇糊,不明不白把我给甩了。”

鸡胸说:“都是那狐狸精勾搭的。那次干了我要走,她硬拉着不放,叫再来
一回,干起来又套近乎说啥是老邻居、老同学,小时又是搞过的,她还记得那快
活。小时不懂事是闹着玩过,人大了见着许多世面换,哪个还回忆得起?以后便
跑到卤鸭店赖着不走,我才同她结了啥鸟婚。虽说没扯结婚证,可在街上走了一
圈,谁不说她是我婆娘,婆娘有权利管男人,我真成受气包了,抓烂了这张脸咋
去见人?我咋瞎了眼睛,娶了这样个不讲理的横婆娘?”

说毕便自打自耳光。晓晓忙去扯住说:“已经是星条旗了,还要打成一面小
红旗么?还是想想以后路子吧。听说海南搞得很火热,一天要赚好几百的,几个
同学都在那里发了财,我想和你去闯闯,就是没本钱,你路子宽,想想办法吧。”

鸡胸摸了一阵脑壳说:“钱倒是有,可是她母女的。如果一走,这店不就甩
了,她母女又咋办?”

晓晓变了脸说:“你看你又是个粑耳朵。她当初甩得夏雨,你就甩不得她?
卤鸭店是空壳壳,做一点有一点,没做就成了藏老鼠的窝,有啥稀罕的,甩给她
母女算了。”小老板终被说动了心,把赌后余下的十四万一鼓脑儿卷着,同晓晓
逃了海南。鸡胸还算有良心,走时留张条子给母女,说卤鸭店经营不下去,就卖
了作生活费。鸡胸逃走后,赌徒来索赌债,银行来催贷款,卤鸭店即使折价也抵
不清,春梅村妇只得关了门,成天的哭。

一天夏雨去农贸市场,回来时从鸡胸卤鸭店门前经过,见地面粘了泥的干鸭
毛,被风一刮,卷得满巷都是,散发出股臭熏味来,忙拿手掩了鼻。店门关着,
一块“鸡胸卤鸭公司”的招牌,半边绳索断了,被风刮得一摇一摆。门前蹲着个
小妇人,正在埋头垂泪。仔细一看,见是春梅,十分惊讶,蹲下身去招呼。春梅
见着夏雨,掩面逃进屋里,抵了门哭。

夏雨正在发愣,村妇提着半篮菜回来,愁眉苦脸去敲门。夏雨扯住问:“岳
母,咋把铺门关了,不做生意了?”

村妇转身见是夏雨,红着脸愣了一阵,突然跳着脚大骂道:“我们瞎了眼遇
着个活强盗了!那天打五雷轰的骗了我娘俩的钱,伙着个女妖精逃跑了,还要我
们替他还赌债贷款,就是把铺面折了也还不清的。买米买菜的钱都没了,还开啥
铺子?我们咋瞎着眼走了这步路哇……”

蹲下身去哭着说:“几天没菜吃了,今早从抽屉里搜了半天,搜出一元,到
市场又舍不得买,只好去拾人家丢下的黄菜叶,混一顿算一顿。我说回柳溪去,
当初听了你的话,房子卖了,土地也退了,退路也没了,以后日子咋过呀,人还
活不活?”

说毕又哭,哭了又去提篮,手儿一颤,黄菜叶撒了一地,勾着腰去拾。

夏雨鼻子一酸,摸出五百元递给村妇,村妇推辞了一阵,还是接了,要拉他
进屋坐坐。春梅在屋里顿着脚说:“妈,不要他进来的,我没脸见他。”夏雨闷
闷不乐回到套房,开了“千杯少”猛灌。

秋莹一见,拿纤指戳着额说:“咋又灌猫尿了,是不是又想县长婆的臭穴?
我看你们是藕断丝不断。”

夏雨苦笑着说:“你们女人咋老往那事儿上想,我和她早断了,她买化妆品
都不到公司来了。我是担忧春梅母女,她们搞得连饭都吃不上。”把小老板卷款
逃走,卤鸭店关门,母女俩又被逼赌债贷款,已无法生活之事说了一遍。

秋莹听后,嗤着鼻说:“她母女俩也真做得出,一个好好的家不过,偏要去
另立门户,和我对着干,听说还想开什么大公司,当啥垄断资本家。以为社会是
好闯的。不是我踏削她们,凭她们那点手脚,种种责任田养养猪还可以,要开店
还不具备那素质,更别说去想大公司。这是自作自受,我不管,你也别去白操心。”
说罢回到寝室,把门‘咣’地关了。

过了两天,在吃晚饭时夏雨又去灌“千杯少”,秋莹去牵着耳朵说:“我知
你的牛脾性,不答应你会恨我一辈子。我看她母女也够遭孽,我们也要多寻些门
路,图个发展。先替她们还清贷款,再把鸭店要过来,开个高档酒家,聘请名厨
师操作,由母女俩经管,所得利润除付垫支的贷款外,再二五均分,这不就解决
了他母女生活,也合了你的心意。”夏雨惊喜地说:“你批准了?”

秋莹放下耳朵,把酒杯朝垃圾桶里一撂说:“我不批准,你还不把全城的劣
质酒都喝光了?”

夏雨说:“我咋感谢你呢?”

秋莹别过脸去说:“你想咋感谢就咋感谢。”

夏雨嘻皮着脸说:“送礼送钱你又不稀罕,只有晚上多卖些力,行不?”

秋莹回过头来,“呸”地唾了一口骂:“去你的,我才没你骚哩。你去帮她
母女,可别帮衬到床上去了,到时看我不撕掉你耳朵!”夏雨喜滋滋去找村妇商
量,村妇正为填肚子愁得没抓拿,哪有不同意的。夏雨请来装修工,将鸭店装修
得堂堂皇皇,以春梅之名取名“春梅阁酒家”,请了几个名厨师,又向母女交待
些管理方法,选个黄道吉日,请来政府要员和商界名流,放了通鞭炮,喝了开张
酒,便正式开业。一来春梅阁酒家在农贸市场口,又和“天外天”毗邻,正当繁
华通道,二来名厨师出了几道名菜,三来春梅母女吃过苦头,待客极为和气周到,
开张不久就名气远播,生意出奇的红火。

一次秋莹去市里参加一个会议,夏雨晚上闲着没事,便翻箱倒柜找出和春梅
离婚时留下的“半边镜”,在散堂时来到春梅阁酒家。村妇见老板来了,慌忙摆
上好酒好菜,叫春梅来陪,春梅躲到屋里不肯出来。夏雨就推说吃了,掀门进去,
见春梅侧身朝里卧着,伸手去拉,春梅“啪”地打开说:“别动我,我没脸见你。”

夏雨去抱了亲着说:“你不见我,我偏要见你。”

春梅慌忙去推,夏雨哪里肯放,直去捏了两个胖奶揉,揉了一阵,见那裤腰
挣出个口来,露出一团黑影,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,伸手去摸,摸着两片
水淋淋的肉,一阵激动,指儿插了进去,滋溜滋溜的挖。

春梅惊得夹紧双腿去扯着说:“要不得的,要不得的,你我早离婚了,你咋
还那样?”

夏雨说:“婚是你离的,我可没离你,你还是我老婆。”

春梅就不动了。夏雨扯去裤儿,搂着春梅舞动起来。舞了一阵,春梅身不由
已去抱了说:“你、你咋还来干我?”

夏雨说:“喜欢你才干你,不喜欢我才懒得来哩。”

春梅说:“我妈还在外面呢?”

夏雨说:“你妈睡觉去了。”

春梅说:“你不怕秋老板?”

夏雨说:“她算个球,讲身份你是正宗的,她不过是个妾。”

春梅就不再说话。夏雨喘着弄的泄了,爬下身子,春梅扯过被子盖了下身,
哭着说:“好人,我真没脸见你的。当初咋鬼迷心窃,去跟了个强盗,落到这个
地步,弄得没脸见人。你还是走吧。”夏雨抱了说:“乖,别难过,我说过我们
要团园的,今天不就团园了。”

去衣袋里摸出半边镜来,去春梅眼前晃着说:“乖,你那半边呢?”

春梅想了一阵说:“破镜儿,早丢了。”

夏雨说:“丢了?那就算半团园吧。”

又亲摸一阵,才走出屋来,见村妇伏在桌上打嗑睡,一只脚跷在长凳上,健
美裤把三角区绷得如挂个大葫芦。去挨着坐下,嘻嘻的拿指去按,那葫芦就凹进
去,变成两个小葫芦,如此三四下,村妇就醒了,去打夏雨手说:“冤家,小门
还没关哩,你咋这样?”

起身去关了小门,回到桌边,理着发问:“几点了?”

夏雨瞧了手表说:“一点了。”

村妇把一个发夹别在发上说:“你想吃点什么,我给你做。”

夏雨摇摇头,去拉着村妇一只白手说:“岳母,我有话给你说。”

村妇打着阿欠说:“有啥就说么,我也想睡了,明天还得起早哩。”

夏雨说:“堂里不方便,到里边说。”

拉着村妇朝洗手间走。村妇见他鬼头鬼脑又不便问,只得跟了进去。

夏雨把她推去水槽边靠了,捧过白里透红的脸就吻。村妇唔唔噜噜去推,推
了几下,那手就软下来。夏雨吻了一会,去捺健美裤,褪出一条粉白白的腿来,
扛到肩上去摸毛窝儿,摸着热滑滑的孔,食指插入,一阵咕唧咕唧的搅。

村妇呻吟着去扯手说:“你要说啥就说么,咋把我哄到这儿干这种事,要是
别人,还不告了你流氓罪,诈你一笔钱。”夏雨边搅边说:“岳母,我这不是在
说了,我是在拿指儿给你说话哩。”村妇说:“从来说话都用嘴儿,哪有拿指说
的?你就明说要干我罢了,帮了那么大的忙,哪有不给你的?可惜我老了,报不
了你的大恩大德。不过,刚才我听出女儿还是给了你的,她要是不给,我打也要
打来给。”夏雨说:“岳母,你才四十出头,还壮着哩。常言说三十如狼,四十
如虎,正需要男人搞的。”村妇叹口气说:“说是那样说,可现在是啥风气儿,
男人们眼睛都盯着年青的,连五六十岁老头也要去按了十七八姑娘吃嫩草,谁瞧
得上我这半老妇人。”夏雨抠出一手骚水来,举到鼻尖闻着说:“岳母,我就喜
欢成熟的,成熟女人感情丰富,能体量人,就象熟透了的山楂儿,嚼起来有酸有
甜才有味呢。你闻闻,那味不错的。”把指伸到村妇鼻尖,村妇打开了说:“你
还是那样调皮,你真喜欢,就看看那毛怎样了。”夏雨把白腿去槽边放了,蹲下
去扒着黑麻麻的毛说:“岳母,那毛又黑又粗,根根都有弹性,扎成刷子,还可
刷黑板呢。”村妇呻吟着说:“又说疯话,哪见拿那毛儿扎刷的?还有那唇儿呢,
听说人一老了,阴唇就变成了干木耳,黑瘪瘪没水分。”夏雨分开阴毛,去扒着
两片阴唇说:“阴唇倒是肥满满的,只是比原来黑紫多了。听医生说阴唇本是红
的,磨压久了,瘀血积在里面,就慢慢变黑。你去卤鸭店,鸡胸插过你没?”

村妇扭着腰说:“不是我骄傲,我才看不上那强盗。要说黑,还不是自个拿
手搓的。你不知道,一痒起来不去搓就睡不着。女人也真难,硬要生出那个烦恼
的洞儿,象你们男人长根棍多好。”夏雨说:“岳母,长根棍也烦恼呀,天天都
想朝女人那儿钻哩。”

村妇说:“我晓得你只知道钻,刚才钻了我女儿,待会还要钻我哩。

还不摸摸里面,看有水儿没?“

夏雨扒开两片阴唇,里面红艳艳水淋淋一片,拿指插入,水就顺了指流。抬
起头说:“岳母,你里面有个水坛么,那水儿比春梅的还多?

“村妇扭着屁股说:”还、还给你水瓮呢,我天天抠还不知道?只是让你证
实一下罢了。我就担心那天老成个干坑,火柴一点也要燃的。“夏雨继续向里深
入,指尖触着个硬滑滑的东西,一下一下的按,那东西就滚来滚去的动,又问:”
岳母,你里面塞了个小皮球么?“

村妇颤着两腿说:“啥皮球啊,听人说叫、叫啥子宫的。”

夏雨说:“那子宫是啥样儿呀?”

村妇去扯住手说:“啥样儿,它、它长在里面,我咋知道啥样儿?你这泼烦
嘴,把人家抠痒了还在那里寻开心。要干就快点。”夏雨站起身子,掏出硬翘翘
的肉棍朝白胯里一抵,抱着村妇问:“岳母,抵进去没?”

村妇哼哼的说:“抵进去了。”

夏雨嘻嘻的问:“抵进去舒服不?”

村妇喘喘的说:“鸡巴抵进去还不舒服么?问得怪。”

夏雨去喝了嘴说:“咋舒服的?”

村妇去掐屁股说:“没见过你这种弄穴的,又不是头一次,还象小孩那样嚼
舌儿,还不快朝里抵。”夏雨腆着肚子使劲一挺,村妇就仰倒在水槽上,颤着身
子叫:“先人,一抵就抵到人家花心心上了,心尖儿都颤出来了。”夏雨嘻皮着
脸问:“岳母,花心心是啥呀?”

村妇抖着身子骂:“花心心就是花心心,我又没见着。象你这样没完没了耍
贫嘴,要是别人,早提着裤儿跑了。”夏雨见村妇发火,便闭了嘴一个劲的挺,
村妇就按住水槽,吭哧吭哧闪起腰来,一只手触着水龙头,水哗哗朝槽里流,槽
里的水又瀑布似朝地上淌,淌了好一阵,村妇才一声闷哼推开夏雨,夏雨去摸白
屁股,里里外外都是一片水了。

村妇关掉水龙头,冲盆温水叫夏雨一起洗,自个抠洗着阴道说:“咋又糊里
糊涂让你给搞了。每次都说别上你的当,可见着又象鬼牵了似的由你颠来倒去的
整,射了水又后悔,后悔又有啥用呢,那水还是射进去了,又得自个抠出来,不
抠出来一天一夜就变臭。”夏雨帮着抠,边抠边朝阴道里戽水,戽了又朝里插,
盆里就冒出股股水花。村妇去扯着指说:“我晓得你是在捉弄我。秋莹揪了你耳
朵,气儿没处出,就跑来就朝我身上撒。女人也真贱,明知男人没安好心,却偏
要去顺从,男人把你当猴儿来耍了,还自我感觉良好哩。”夏雨觉得村妇很有趣,
去拉着手说:“岳母,下次我们一起洗鸳鸯浴哈。”村妇突然唬着脸骂:“啥鸳
鸯不鸳鸯的,秋莹听见还不开除了我娘俩。别再喊我岳母,我们早没那层关系了,
只是你手下一对打工女,为报恩让你搞搞就不错了,还要这样那样,我又不是你
婆娘,不要要求过高。”夏雨从春梅阁酒家出来,已是深夜两点半,到公司办公
室算了当天的账,下得楼来,见婉婉屋里亮着灯,婉婉在低声地哭。秋莹考察回
来,夏雨就不敢接近婉婉,婉婉也有意避着他。于是闷闷站了一阵,还是去掀门,
那门没扣,一掀就进去了。见婉婉躺在床上,下半身拿被盖了,斜靠着床头抹泪。

夏雨问她啥事儿哭,婉婉把嘴朝桌上鲁,桌上一大堆信,夏雨去床边坐下,
边翻边问。原来婉儿去海南后,和姐夫姘居怀上孩子,那边查得紧,丈夫一连寄
来三封信,要她签字离婚。下午又收到一封婉儿的信,信中威胁说,姐姐如果不
答应和姐夫离婚,她就去上吊,所以边看边哭。婉婉说到这里,抓了姑爷的手问
咋办。

夏雨说还是去趟海南劝劝吧,哪有妹妹来抢姐姐丈夫的。婉婉摇了摇头,夏
雨劝慰一阵,起身来要走。

婉婉闪着泪花说:“姑爷,你就走了?”

夏雨见她瘦了一圈,也着实不忍,捧过脸亲了一下说:“明天来看你。”婉
婉突然拉灭灯,抱着夏雨哭着说:“你不能走,今晚绝对不能走。

“夏雨说:”不走不行呀,她知道了要骂我乱伦?“

婉婉说:“啥叫乱伦,我又不是你亲妹子。”

夏雨说:“不是亲妹子,可是侄女呀,姑爷哪能干侄女?”

婉婉不作声了,屋里沉默起来,夏雨站立起身,婉婉突然推打着骂:“你滚,
你滚,你滚,当初我不愿,你是咋说咋做的,今天我落难了,你又咋说咋做的?

男人甩了我,你也撇了我,女人是破衣破鞋么,穿厌了就朝垃圾桶里甩……
“婉婉这一推骂,夏雨倒不走了,钻进被窝,揽着婉婉颈子说:”刚才是逗你的,
我哪里舍得走了。“婉婉还不依。夏雨去摸下体,那儿已水汪汪一片,腾身上去
抵入了说:”婉婉,你需要么?“

婉婉搂着一阵紧夹,喘急急的说:“需要……”

从婉婉屋里出来已五点过,吃夜消的人还没散,开早堂的已在端水发火,夏
雨怕遇着熟人,只拣林荫道朝套房走。自此以后,就常常一边跑了春梅阁酒家,
一边去安慰婉婉,继续做那偷野之事,这一切又满不过秋莹的眼睛。

一天吃过晚饭,天气闷热,夏雨开了门窗,跷着二郎腿翻看一本地摊画报。

秋莹洗完碗去抹茶几,见他眼珠落在画报上的一个女光屁股上,“卟”地扯
过画报,甩在地上,恼着脸骂:“在外面干了坏事,回来还好意思翻看下流东西,
好象不这样就显不出你的高贵。你老实交待,我走后和春梅搞了几次,还有婉婉?”

夏雨吃了一惊,闭着嘴不承认。秋莹揪住耳朵,直往沙发上捺,夏雨痛不过,
才一五一十坦白出来。秋莹顿了两下脚,去沙发上仰躺了,摸了一阵胸,叹着气
说:“罢了!罢了!我表面很凶,把男人管得极严,其实女人是管不住男人的。

男人比耗子还精,钻天觅缝去啃了墙,钻进去偷着油,你还以为他胆小逃进
去的。

现在男人有了钱,哪个没赌没嫖没蓄着黑市夫人?国家都管不了,我还管得
了?“

抽出手绢抹了抹嘴,指着夏雨道:“你给我听着。我也不破坏你们旧情,让
别人骂我容不得人,落个忌妒的名声。不过,我毕竟是你正宗老婆,她母女只能
算个婚外恋的第三者,相好得有个条件:第一,不能当着我亲热,更不能带到套
房来;第二,每月只许两三次,别淘虚了身子,供应不上我,我几时需要就随喊
随到。还有,婉婉虽说被男人甩了,怪可怜的,也需要人安慰,但她毕竟是你侄
女,安慰也别老安慰到床上去,让人说着不好听。婉婉我是了解的,只要作姑姑
的还在,不怕她把你抢了去。我的条件不听,就拿你耳朵是问。”说罢去揪夏雨
耳朵。夏雨被揪惯了,也不当回事,冲着门外嘻嘻的喊:“四邻们都来看哟,学
生揪老师耳朵了!学生在揪老师耳朵了!哎哟!哎哟!”秋莹嗤着鼻骂:“你还
有脸喊,那是哪年的皇历,还去翻?我不仅是你妻子,还是你上级,时代不同了,
学生作领导,老师成下级,按组织原则,你得服从我领导,明白不?你再喊,我
再扯凶点。”把手使劲朝下按,夏雨痛得偏了头抓住玉腕,告着饶说:“秋莹大
经理同志,我服从就是了。”秋莹压低声音喝道:“谁是你同志?要喊领导,喊
爱人,快喊!”

夏雨张了嘴喊:“秋领导,秋爱人,别扯了,耳朵扯掉了,以后教训我,还
拿啥来揪?”

秋莹撒了手笑着说:“这倒说对了,让它留着,没耳朵揪才不习惯哩。”

罗济一走,苏珊就象丢了魂儿,虽有罗光春香陪着,总提不起兴致,一到黄
昏,又常常戴着齐眉博士帽,穿件米黄色的高领风衣,独自去溜大街。

那时已是深秋时节,秋风刮落了满街的梧桐叶,瘦骨嶙峋的枝条在路灯下瑟
索着,投下一堆堆凝重的黑网,把过往行人笼罩得如时隐时现的幽灵。苏珊出门
就专捡黑网走,好象那样才给她极大的安全感。她听说集贸口新开了“春梅阁酒
家”,鸡翅做得极嫩,服务态度又好,辨着花花绿绿的招牌踱了进去,在临窗选
了个位置,一个丰腴的妇人便来擦桌问候,苏珊要了一盘鸡翅,一杯啤酒,边呷
边去望了窗外。

只见春梅阁居高临下,夜朦朦的远山如拖了一笔浓墨,沱江水在蒙胧中鬼哭
似的奔腾着,倒是江边几排楼阁灯火辉煌,十分的热闹。凭她的判断,那是港人
建造的“天外天”。天外天在H城也算个极乐世界#,自捐款成了名人,对她来
说,却如沙漠里的海市蜃楼,可望而不可及了。

苏珊怅然回过头来,桌对面又坐了位同样打扮的女人,不过那风衣是浅湖兰
色的,正埋头挑鸡翅,觉得好面熟,想了半天,才想起是县长太太苏兰。

苏兰挑块小的丢到口里,望了苏珊一阵,吃惊地问:“是你呀,几时来的?”

苏珊擦着嘴边酒滴说:“刚一会儿。你咋也来了,瞧你那身打扮,我还差点
把你当作哪家美少年了哩。”

苏兰嫣然一笑,翻下领口说:“你也不是一样呀?刚进门时,也差点把你当
作专钓女人的小白脸了哩。”

苏珊扶了扶博士帽说:“人们的眼睛毒得很,不这么穿着,认出了你,还不
指指点点说,你们看呀,某女教师又出门了,不是去寻野食,也要去钻地下录像
哩……多难听。”

苏兰说:“是呀,人怕出名猪怕壮,谁叫我们是名人呢?”

顿了一下,苏珊挑块大的丢到口里问:“你是县长太太,天天住在衙门里,
咋认识我这吃粉笔灰的小老百姓了?”

苏兰笑着说:“谁不知你是H城捐款大户,在电视台亮过相的,亮相时好气
派哟,胖县长的胖头就差点勾到你裆里了,我们问他闻了啥味儿,他还神神鬼鬼
保密不说哩。”

苏珊苦笑了说:“那是过去的事了,那款也不是我的,是上海一个老板捐的。”

苏兰放下筷子说:“老板的也是你的。你有老板给款,而我呢,只能帮人跑
贷款,人家发了财,还得象恭维菩萨那样去恭维。”

苏珊拿筷头点着桌面,压低嗓子问:“你帮跑贷款,不吃点辛苦费么?”

苏兰提高嗓门说:“吃是吃点,那算什么,象打发叫化子。人家贷去一万赚
十万,十万赚百万,百万赚千万,变戏法儿的成了富翁。我们呢,还拿几百元的
工资,不够人家喝凉水呢。”

苏兰一说,苏珊想起上海的方霖,人一富了什么都风光,心里就酸酸的说:
“现在是男人的天下,男人会找钱,找了钱就什么都有了,喝的人头马,穿的进
口货,行的桑塔拉,住的是别墅,屁股后还跟着美女一大群。女人就惨了,别说
不会找钱,就是有了几个钱,吃点喝点穿点和朝脸上抹点,还不知往哪儿甩好?”

苏兰夹块鸡翅嚼着说:“在我看来,这个世界还是女人的。”

苏珊抬起头来,吃惊地望着苏兰,苏兰拿筷头点着盘子说:“你看那些挣钱
的男人们,拼死拼活去包工程,办公司,做倒爷,还挖空心思吃什么信息费回扣
费,辛辛苦苦挣点风险钱,不是被老婆搜刮了去,就是泡OK畜情妇,嘻嘻哈哈
塞到别的女人兜里。女人得了钱打扮得换花枝招展,又去找更多的男人,挣更多
的钱。这叫做男人是牛,女人是猴,男人找钱女人花。不会找钱的笨伯就给女人
作保姆。你没听说H城的OK小姐一大半都是带了家室的,女人陪款爷困觉快活,
男人揪就洗衣帚地带小孩,女人下班回来,男人还得去烧水做饭,洗脚抹胯,把
女人当作祖爷来侍俸。这还不算,女人领回个款爷来,把那床压的山响,男人还
得去站岗放哨,保证他们的绝对安全。你说说,这不明是男人天下,实是女人的
世界么?”

苏珊生活在她的小圈子里,除了淫乐,没去想过社会上的林林总总,听苏兰
一说,象开了眼界,挑块肥鸡翅递过去说:“真不愧是县长太太,晚晚和太爷一
床,被带携出一番高论了。”

苏兰把鸡翅放回盘里,苦笑着说:“别提那老不中用的了,人们都说我落到
权窝钱窝福窝,享不尽的荣华风光,有谁知我的苦衷呢,真落到了福窝里,还会
自个跑出来喝寡酒?”

苏珊知道她底心事,就不再说话,埋了头去夹鸡翅。

苏兰愤然呷了口酒,盯着苏珊问:“你见过夏雨么?”

苏珊突地红了脸说:“提他干啥,我们早离了。”

苏兰说:“离了就不能问啦,他又结了婚哩。”

苏珊撇着嘴说:“晓得的,先找了秋蝉,是个农民,秋蝉死了,又娶春梅,
还是个农民,这种人除了找农民,还有啥能耐?”

苏兰笑着说:“你就不知道了,他现在娶了秋莹。秋莹也是一个大美人,中
专艺校毕业的,分在文化宫,舞蹈跳出了名,逗得那些县长、部长、局长们成天
围着她转,向她写求爱信,她还瞧不起哩。后来停薪留职,开个化妆公司,挣了
上百万,年青青的就当上个协主席、工商联副主席,还被评为企业改革家和拨尖
人才,在商界红得发紫哩。”

苏珊红着脸说:“我也知道秋莹,她还到我们学校辅导过舞蹈,人长得很美,
舞也跳的不错。人们都说H城有三大美人,排头的是你和我,其实我已徐娘半老,
还算啥美人,再一个就是秋莹了。秋莹凭她那条件,咋会和夏雨一个乡巴佬教师
结婚?”

苏兰说:“其实春梅也是很美的,只是没参加社交活动,鲜为人知罢了。秋
莹原是夏雨的学生,那舞蹈还是夏雨启蒙的,为报恩一直在追夏雨,追到后来,
就挤走了春梅,一年前和夏雨结的婚,结婚时还请我去主持婚礼哩。我真不理解,
你当初咋把夏雨给甩了?”

苏珊说:“那是个窝囊废,见着就心烦。”

苏兰叹口气说:“夏雨虽窝囊,却也是个美男子。我最瞧得上的他还是百里
难挑的情种,春梅跑去跟了小老板,他找不着就到街上贴寻人启事,春梅后来和
他离了婚,他又送陪奁,为她哭鼻子,就象《红楼梦》里的贾宝玉舍不得林妹妹。

正因这样,才被秋莹管得极严,动不动就揪耳朵。说真的,能和夏雨一起倒
是福气,可惜家有严妻,他就不自由了。“

苏珊对夏雨本来就一肚子的气,见苏兰如此崇捧,又是一肚子的忌恨,就冷
笑了说:“兰姐那么瞧得上的,咋不把他也勾了来?他在乡下就是勾女人的老手,
什么农民、学生、老的、少的都不嫌,干了不少不开钱的便宜穴,为这事教育局
还差点处分了他哩。”

苏兰脸色就不好看,埋头去呷着酒说:“我能勾了他?我还没那本事哩!”

苏珊抬头去看柜台上的妇人,正面了街往一个坛里倒酒,里面的厨师在满头
大汗往锅里下料,几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在往桌上端酒送菜,一个美少妇在穿来穿
去收钱,堂里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,生意很火暴。探过头去小声问:“你儿子呢,
咋没陪你来?”

苏兰红着脸说:“读大学走了。”

苏珊恭维说:“不错么,能考上大学也算高才生了。”

苏兰瞅了卖酒妇人一眼,扭回头来愤愤的说:“高材个屁,高考五科考了一
百分,还拿着分数单叫他老爸给偿钱,说一百分是满分。真丢他老子的脸。后来
还是他老子去开后门,去省里一所新开的大学读了高价。”

苏兰说到这里,探过头来神秘的问:“听说罗局长有两个宝贝儿子,对你都
极好的,常陪了转公路,现在哪去了?”

苏珊没防县长太太对自己家底摸得这么清楚,那脸就象被火烧着,好半天才
说:“大的不争气,被他老子送到电力公司,混口饭吃。小的倒乖,可学习也不
专心,也是开后门上高价中专去了。”

苏兰喝下最后一口酒说:“看来我们都可怜了。”

说罢吃吃地笑,苏珊也跟着哩哩的笑。

酒杯空了,盘里鸡翅也亮了底,卖酒妇人走过来问还要点什么,苏兰摇了摇
头,苏珊要去掏钱,妇人忙按着手说:“两位夫人,刚才老板打过招呼的,这点
酒菜钱就不收了,以后喜欢吃什么,请常来。”

两人以为酒家不是打名声也是慕名给吃,也就不问什么,擦完嘴提着小提包
出了门。

苏兰苏珊来到街上,已是华灯初放,人流如潮,两人站了一阵,便一前一后
去逛夜市。

H城的夜生活是丰富多采的,单那烧烤、麻辣烫就排了数里香阵。尤其火锅
店不仅布满两边大楼,而且品类极为繁多,什么牛肉、羊肉、狗肉以及天上飞的,
水中游的,地上爬的,只要吃不死人,都成了火锅佳料。并且随着性革命的深入,
一些与性有关的食物也应运而生,什么牛鞭、马鞭、驴鞭、狗鞭都成了稀世之宝,
还有壮阳补阴的这样酒,那样酒,价格高出几倍几十倍,招牌也打得十分吓人。

那些唱饿跳饿玩饿的先生小姐们,一群群的涌到店里,吃的吃,包的包,这
圈走了那圈来,直闹到通宵达旦。

H城的麻辣烫火锅店虽然出奇的兴隆,但要数辉煌又首推OK厅了。OK自
八十年代后期第一家始,不仅如雨后春笋冒出七八十家来,而且名目也取得极为
稀奇。以花命名的有“花心”、“花蕊”、“红芍药”、“黑牡丹”、“紫萝兰”、
“刺玫瑰”,以夜命名的如“夜莺”、“夜猫子”、“夜来香”、“夜夜欢”、
“夜夜乐”、“夜中夜”,以宇宙空间取名的如“银河”、“月宫”、“广寒”、
“仙娥”、“黑洞”,以地名冠名的有“金三角”、“西双版纳”、“香格里拉”、
“撒哈拉”、“百慕大”,还有以老板的英名冠号的,如“赵四OK”、“刘三
OK”、“邹老幺OK”、“张花子OK”等等,枚不胜举。门面装璜也极华丽
离奇,五光十色的霓红灯管圈成什么园月亮、紫蝴蝶、裸体女人的乳房及屁股,
再一排排满天星撒下来,就如银河直落了九宵。说起OK的小姐也极丰盛,七八
十家就有千人之众,而乔且每月吞吐一次,流进流出又在千人之上。有人统计过
究竟是小姐多于先生,还是先生多于小姐,结论是不同季节不同结果。倘若在淡
季,自然是小姐多于先生,先生们便可左拥右抱,美中选美了,倘若遇上什么会
议或商业活动,又是先生多于小姐了,就得出高价聘请本地女孩去做先生的伴侣
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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